Tuesday, February 4, 2020

开心一刻

一青年找禅师诉求:我爱上一个女孩儿, 她有很多优点,也有很多缺点。我希望您能给我指点,让她只有优点没有缺点。
    禅师说:“你能给我找一张只有正面而没有反面的纸吗?”
    青年默默地从兜里掏出一张《人民日报》
    禅师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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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查都是天灾,一查全是人祸; 不查处处鲜花,一查全是豆腐渣; 不查都是中国人,一查全是外国籍; 不查都是孔繁森,一查全是王宝森;不查个个人模人样,一查全都男盗女娼;不查问题都在后三排,一查根子在主席台;不查都为人民服务,一查全被人民服务;
中国人,了不起,汽油—用不起,桥梁—走不起,学校—上不起,生病—看不起,住房—买不起,猪肉—吃不起,房贷—还不起,状子—告不起,官员—惹不起,娃娃—养不起,爱心—伤不起,死了—葬不起。
1、取消交通管制,让官员感受堵车之苦才能真正治堵;2、取消食品特供,让官员品尝有毒食品才有食品安全;3、取消公务员福利分房,让官员体会买房难,民众才能安居乐业;4、取消公车消费,官员才知油价之高养车之难;5、取消高干特护病房,官员才知看病难、看病贵.
检查+罚款=管理;扯皮+刁难=服务;实干+技术=白忙;跳舞+喝酒 =业务;听话+奉承=可靠; 大话+做秀=政绩;送礼+关系=提拔;工龄+造假=职称;文凭+拼爹=招聘;和谐 +赞成=民主;联播+歌声=幸福;卖地+盖楼=财政;套话+瞌睡=开会;造假+蒙骗=经营;截访+维稳=安定;贿赂 +人情=法制…
1.贪官不是群众选举出来的,是上级领导选拔出来的;2.贪官不是反贪局捉出来的,是内部互掐抖出来的;3.贪官不是人民监督出来的,是小偷不慎偷出来的;4.贪官不是纪检审查出来的,是小三争风吃醋闹出来的;5.贪官不是百姓举报出来的,是网上日记不慎自爆出来的。
“组织”就是在你遇到困难时,他说无能为力;在你遇到不公时,他说要正确对待;在你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时,他说要顾全大局;在你受到诬陷时,他说你要相信组织;在需要有人做出牺牲时,他说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当需要有人冲锋陷阵时,他说是你坚强后盾;在你取得成功时,他说是组织培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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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十大关系》
1、一下台就断了的,是工作关系。
2、死了也断不了的,是亲戚关系。
3、有事才想起的是利用关系。
4、有事没事约吃饭的是朋友关系。
5、有快乐让分享的是患难关系。
6肉包子砸狗的是爷孙关系。
7、蒙蒙胧胧的是初恋关系。
8、担惊受怕的是情人关系。
9、粗茶淡饭的是夫妻关系。
10、经常联系的那可不是一般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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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说:我们上午投票,下午就能公布总统的选举结果了。 
 
中国人说:我们5年前就知道谁是下届主席了。
 
朝鲜人说:我打小就知道我们下届委员长还姓“金”。
 
俄罗斯人笑了:我们的总统当累了当总理,总理当烦了又当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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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让领导开心,做假!2.让同级开心,做哑! 3.让群众开心,做秀!4.让老婆开心,做饭!5.让朋友开心,做东!6.让儿女开心,做牛!7.让全家开心,做官!8.让自己开心,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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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富人喜欢到中国领养小孩;
中国:富人喜欢到美国去生小孩。
美国:高工资、低物价;
中国:低工资、高物价。
美国:三亿人口有两亿人口有枪,社会稳定连政府门前都不设岗;
中国:十三亿人口只限军警有枪,老百姓买一把菜刀都要实名制。
美国:在向中国的传统学习;
中国:在向美国的现代学习。
美国:少年运动员业余时间运动;
中国:少年运动员业余时间学习。
美国:市长见了谁都要讨好;
中国:谁见了市长都要讨好。
美国:老百姓可以搞婚外情,当官的不可以;
中国:当官的可以搞婚外情,老百姓搞不起。
美国:公共知识分子以批判政府为使命;
中国:公共知识分子以歌颂政府为使命。
美国:批判政府最厉害的知识分子得大奖;
中国:歌颂政府最厉害的知识分子得大奖。
美国:学校没有政治教育,而精英都很爱国;
中国:学校强调政治教育,但精英纷纷移民。
美国:电台报纸书刊都是民办的,说啥写啥都由人民做主;
中国:电台报纸书刊都是党办的,说啥写啥都由党来审定。
美国:国穷民富,政府宁愿借中国的巨款,也要去保民生的福利;
中国:国富民穷,政府宁愿牺牲民生,也要去买美国的贬值国债!
美国政府:外悍内善,对哪个国家都不怕得罪,只是怕得罪本国人民;
中国政府:外善内悍,对哪个国家都不想得罪,就不怕得罪本国百姓!!
中美的区别——剖析的真是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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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请听题,世界上毕业生犯罪率最高的学校是哪一所?
范伟:职业技术学校
高秀敏:错! 中央党校.
赵本山:请听题,中国当官要精通哪四种语言?
范伟:英语、法语、俄语和日语。
高秀敏:错!假话、空话、大话和套话。
赵本山:请听题,什么东西要藏起来暗地里用,用完之后再暗地里交给别人?
范伟:照相底片。
高秀敏:错,是潜规则。
赵本山:听题,边做假药广告、边说假药效果、边痛斥假药危害的是什么?
范伟:江湖骗子。
高秀敏:错,是CCTV。
赵本山:请听题,你只有10平米的房屋,邻居从0平米换到100平米,你的居住面积有没有增加?
范伟:没有。
高秀敏:错,你在平均住房面积里被增加了45平米。
赵本山:请听题,一个永远要你对她负责而她却不对你负责的是谁?
范伟:二奶。
高秀敏:错!是银行。
赵本山:请听题,从小就听说有,但你现在一直没有见过的是什么?
范伟:鬼。
高秀敏:错!是共产主义社会。
赵本山:请听题,外面看着豪华、干净 ,实则是宽衣解带、藏污纳垢的地方,这是哪里?
范伟:公厕。
高秀敏:错!是演艺圈。
赵本山:请听题,刚被人打了一棒,马上潜入水中,过一会在不远处穿着马甲又探出头来的是什么?
范伟:乌龟。
高秀敏:错!是免职官员。
赵本山:请听题,“中国城市环境污染不是由汽车造成的,而是由自行车造成的。自行车的污染比汽车更大”。这句话谁说的?
范伟:精神病人。
高秀敏:错!是中国专家。
赵本山:请听题,有一个人经常要代表你说话,但你从来没有见过面,为什么?
范伟:是私生子他亲爹。
高秀敏:错!是人大代表,不认识你也要代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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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许章润教授发文:愤怒的人民已不再恐惧

二月。墨水足够用来痛哭,

大放悲声抒写二月,

一直到轰响的泥泞,

燃起黑色的春天。

——帕斯捷尔纳克

豕鼠交替之际,九衢首疫,举国大疫,一时间神州肃杀,人心惶惶。公权进退失据,致使小民遭殃,疫疠散布全球,中国渐成世界孤岛。此前三十多年“改革开放”辛苦积攒的开放性状态,至此几乎毁于一旦,一巴掌把中国尤其是它的国家治理打回前现代状态。而断路封门,夹杂着不断发生的野蛮人道灾难,迹近中世纪。原因则在于当轴上下,起则钳口而瞒骗,继则诿责却邀功,眼睁睁错过防治窗口。垄断一切、定于一尊的“组织性失序”和只对上负责的“制度性无能”,特别是孜孜于“保江山”的一己之私而置亿万国民于水火的政体“道德性败坏”,致使人祸大于天灾,在将政体的德性窳败暴露无遗之际,抖露了前所未有的体制性虚弱。至此,人祸之灾,于当今中国伦理、政治、社会与经济,甚于一场全面战争。再说一遍,甚于一场全面战争。此可谓外寇未逞其志,而家贼先祸其国。老美或有打击中国经济之思,不料当轴急先锋也。尤其是疫疠猖獗当口,所谓“亲自”云云,心口不一,无耻之尤,更令国人愤慨,民心丧尽。

是的,国民的愤怒已如火山喷发,而愤怒的人民将不再恐惧。至此,放眼世界体系,揆诸全球政治周期,综理戊戌以来的国情进展,概略下述九项,兹此敬呈国人。

首先,政治败坏,政体德性罄尽。保家业、坐江山,构成了这一政体及其层峰思维的核心,开口闭口的“人民群众”不过是搜刮的税收单位,数目字管理下的维稳对象和“必要代价”,供养着维续这个极权政体的大小无数蝗虫。公权上下隐瞒疫情,一再延宕,只为了那个围绕着“核心”的灯红酒绿、歌舞升平,说明心中根本就无生民无辜、而人命关天之理念,亦无全球体系中休戚相关之概念。待到事发,既丢人现眼,更天良丧尽,遭殃的是小民百姓。权力核心仍在,而低效与乱象并生,尤其是网警效命恶政,动如鹰犬,加班加点封锁信息,而信息不胫而走,说明特务政治临朝,国安委变成最具强力部门,虽无以复加,却已然前现代,有用复无用矣。其实,老祖宗早已明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怕网信办再有能耐,也对付不了十四万万张嘴,古人岂余欺哉!盖因一切围绕江山打转,自以为权力无所不能,沉迷于所谓“领袖”之自欺,而终究欺瞒不住。大疫当前,却又毫无领袖德识,捉襟见肘,累死前方将士,祸殃亿万民众,却还在那里空喊政治口号,这个那个,煞有介事,令国人齿冷,让万方见笑。此亦非他,乃政体之“道德性败坏”也。若说七十年里连绵灾难早已晓瑜万众极权之恶,则此番大疫,更将此昭显无遗。惟盼吾族亿万同胞,老少爷们,长记性,少奴性,在一切公共事务上运用自己的理性,不要再为极权殉葬。否则,韭菜们,永难得救。

其次,僭主政治下,政制溃败,三十多年的技术官僚体系终结。曾几何时,在道德动机和利益动机双重驱动下,一大批技术官僚型干才上阵,而终究形成了一种虽不理想、弊端重重、但却于特定时段顶事儿的技术官僚体系。其间一大原因,就在于挂钩于职位升迁的政绩追求,激发了贫寒子弟入第后的献身冲动。至于乘势而上的红二们,从来尸位素餐,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此不论。可惜,随着最近几年的不断整肃,红色江山老调重弹,只用听话的,自家的,其结果,技术官僚体系的德性与干才,其基于政绩升迁的那点儿冲动,不知不觉,乃消失殆尽。尤其是所谓“红色基因”的自家人判准及其圈定,让天下寒心而灰心,进而,离德离心。于是,这便出现了官场上普遍平庸而萎顿委琐之态。鄂省乱象,群魔乱舞,不过一隅,其实省省如此,举朝如此矣。其间原因,就在于这个后领袖时代,领袖制本身就在摧毁治理结构,口言现代治理却使整个国家治理陷入无结构性之窘境。此间症状,正为“组织性失序”和“制度性无能”。君不见,惟一人马首是瞻,而一人暝朦,治国无道,为政无方,却弄权有术,遂举国遭罪。百官无所适从,善者只堪支应,想做事而不敢做事,恶者混水摸鱼,不做事却还搅事,甚而火中取栗,遂劣胜优汰,一团乱象矣。

再次,内政治理全面隳颓。由此急转直下,遂表现为下述两方面。一方面,经济下滑已成定势,今年势必雪上加霜,为“风波”以来所未有,将“组织性失序”和“制度性无能”推展至极。至于举国信心下跌、产权恐惧、政学愤懑、社会萎缩、文化出版萧条,惟剩狗屁红歌红剧,以及无耻文痞歌功颂德之肉麻兮兮,早成事实。而最为扼腕之处,则为对于港台形势之误判,尤其是拒不兑现基本法的普选承诺,着着臭棋,致使政治公信力跌至谷底,导致中国最为富庶文明之地的民众之离心离德,令世界看清这一政体的无赖嘴脸。那边厢,中美关系失序,而基于超级大国没有纯粹内政的定律,这是关乎国运之荦荦大端。恰恰在此,当轴颟顸,再加上碰到个大洋国的特没谱,遂一塌糊涂。网议“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想做而没做成的事,却让他做成了,岂只调侃,而实锥心疼痛也哉。另一方面,几年来公权加紧限制与摧毁社会发育,钳口日甚,导致社会预警机制疲弱乃至于丧失,遇有大疫,便从封口而封城,死心复死人矣。因而,不难理解的是,与此相伴而来的,便是政治市侩主义与庸俗实用主义蔓延政治,无以复加,表明作为特殊时段的特殊现象登场的“知青政治”,早已德识俱亡。可以说,上上下下,他们是四十年来最为不堪的一届领导。因而,此时此刻,兑现《宪法》第35条,解除报禁,解除对于网络的特务式管控,实现公民言论自由和良心自由,坐实公民游行示威和包括结社在内的各项自组织权利,尊重全体国民的普遍人权,特别是政治普选的权利,而且,对于病毒的来源、隐瞒疫情的责任人及其体制性根源,启动独立追责机制,才是“战后重建”之大道,也是当务之急也。

复次,内廷政治登场。几年来的集权行动,党政一体之加剧,特别是以党代政,如前所述,几乎将官僚体制瘫痪。动机既靡,尾大不掉,遂以纪检监察为鞭,抽打这个机体卖命,维续其等因奉此,逶迤着拖下去。而因言论自由和现代文官体制阙如,更无所谓“国王忠诚的反对者”在场,鞭子本身亦且不受督约,复以国安委一统辖制下更为严厉之铁腕统领,最后层层归属,上统于一人。而一人肉身凡胎,不敷其用,党国体制下又无分权制衡体制来分责合力,遂聚亲信合议。于是,内廷生焉。说句大白话,就是 “集体领导”分解为“九龙治水”式寡头政制失效、相权衰落之际,领袖之小圈子成为“国中之国”,一个类似于老美感喟的隐形结构。揆诸既往,“1949政体”常态之下,官僚体系负责行政,纵便毛时代亦且容忍周相一亩三分地。“革委会”与“人保组”之出现,打散这一结构,终至不可维持。晚近四十年里,多数时候“君相”大致平衡,党政一体而借行政落实党旨。只是到了这几年,方始出现这一最为封闭无能、阴鸷森森之内廷政治,而彻底堵塞了重建常态政治之可能性也。一旦进路闭锁,彼此皆无退路,则形势紧绷,大家都做不了事,只能眼睁睁看着情形恶化,终至不可收拾之境。置此情形下,经济社会早已遭受重创,风雨飘摇于世俗化进程中的伦理社会不堪托付,市民社会羸弱兮兮,公民社会根本就不存在,至于最高境界的政治社会连个影子都没有,则一旦风吹草动,大灾来临,自救无力,他救受阻,必致祸殃。此番江夏之乱,现象在下,而根子在上,在于这个孜孜于“保江山,坐江山”,而非立定于人民主权、“以文明立国,以自由立国”的体制本身。结果,其情其形,恰如网议之“集中力量办大事”,顿时变成了“集中力量惹大事”。江夏大疫,再次佐证而已矣。

第五,以“大数据极权主义”及其“微信恐怖主义”治国驭民。过往三十多年,在底色不变的前提下,官方意识形态口径经历了从“振兴中华”的民族主义和“四化”的富强追求,到“三个代表”和“新三民主义”,再至“新时代”云云的第次转折。就其品质而言,总体趋势是先升后降,到达“三个代表”抛物线顶端后一路下走,直至走到此刻一意赤裸裸“保江山”的“大数据极权主义”。相应的,看似自毛式极权向威权过渡的趋势,在“奥运”后亦且止住,而反转向毛氏极权回归,尤以晚近六年之加速为甚。因其动用奠立于无度财政汲取的科技手段,这便形成了“1984”式“大数据极权主义”。缘此而来,其“微信恐怖主义”直接针对亿万国民,用纳税人的血汗豢养着海量网警,监控国民的一言一行,堪为这个体制直接对付国民的毒瘤。而动辄停号封号,大面积封群,甚至动用治安武力,导致人人自危,在被迫自我审查之际,为可能降临的莫名处罚担忧。由此窒息了一切公共讨论的思想生机,也扼杀了原本应当存在的社会传播与预警机制。由此,“基于法西斯主义的军功僭主政治”渐次成型,却又日益表现出“组织性失序”和“制度性无能”,其非结构性与解结构性。职是之故,不难理解,面对大疫,无所不能的极权统治在赳赳君临一切的同时,恰恰于国家治理方面居然捉襟见肘,制造大国一时间口罩难求。那江夏城内,鄂省全境,至今尚有无数未曾收治、求医无门、辗转哀嚎的患者,还不知有多少因此而命丧黄泉者,将此无所不能与一无所能,暴露得淋漓尽致。盖因排除社会与民间,斩断一切信息来源,只允许党媒宣传,这个国家永远是跛脚巨人,如果确为巨人的话。

第六,底牌亮出,锁闭一切改良的可能性。换言之,所谓的“改革开放”死翘翘了。从2018年底之“该改的”、“不该改的”与“坚决不改”云云,至去秋十九届四中全会公报之诸般宣示,可得断言者,中国近代史上的第三波“改革开放”,终于寿终正寝。其实,这一死亡过程至少起自六年前,只不过至此算是明示无误而已。回头一望,二十世纪全球史上,但凡右翼极权政治,迫于压力,皆有自我转型的可能性,而无需诉诸大规模流血。纵便是“苏东波”,尤其是东欧共产诸国等红色极权政体,居然亦且和平过渡,令人诧异而欣慰。但吾国刻下,当局既将路径锁闭,则和平过渡是否可能,顿成疑问。若果如此,则“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夫复何言!但愿此番大疫过后,全民反省,举国自觉,看看尚能重启“第四波改革开放”否!?

第七,由此顺流直下,中国再度孤立于世界体系,已成定局。百多年里,对于这个起自近代地中海文明、盛极于大西洋文明的现代世界体系,中国上演了多场“抗拒”与“顺从”的拉锯战,反反复复,跌跌撞撞。晚近三十多年里,痛定思痛,“低头致意”以及“迎头赶上”,乃至于“别开生面”,蔚为主流。惜乎近年再度犯二,犯横,表明“改开”走到头了,左翼极权“退无可退”,无法于和平过渡中完成自我转型,因而,也就怪异于现代世界体系。虽则如此,总体而言,几番拉锯下来,中国以其浩瀚体量与开放性态度,终于再度跻身现代世界体系,成为这个体系的重要博弈者,重新诠释着所谓“中心—边缘”的地缘叙事,也是事实。但是,与国力和时势不相匹配、太过张扬的外向型国策,尤其是内政回头,日益“法西斯化”,引发这个体系中的其他博弈者对于红色帝国崛起的戒慎戒惧,导致在高喊“人类命运共同体”之际却为共同体所实际拒斥的悲剧,而日呈孤立之势,更是眼面前的事实。事情很复杂而道理却很简单,一个不能善待自己国民的政权,怎能善待世界;一个不肯融入现代政治文明体系中的国族,你让人怎么跟你共同体嘛!故尔,经济层面的交通互存还将继续存在,而文明共同体意义上的孤立却已成事实。此非文化战争,亦非通常所谓“文明冲突”一词所能打发,更非迄今一时间数十个国家对中国实施旅行禁限,以及世界范围的厌华、拒华与贬华氛围之悄悄潮涨这么简单。——在此可得提示者,隐蔽的“黄祸”意识势必顺势冒头,而买单承受歧视与隔离之痛的只会是我华族同胞,而非权贵——毋宁,关乎对于历经磨难方始凝练而成的现代世界普世价值的顺逆从违,而牵扯到置身列国体系的条约秩序之中,吾国吾族如何生存的生命意志及其国族哲学,其取舍,其从违。在此,顺昌逆亡,则所谓孤立者,全球现代政治文明版图上之形单影只、孤家寡人也。扭转这一局面,重建负责任大国形象,担负起应担之责,而首先自良善内政起始,必然且只能皈依人类普世文明大道,特别是要坐实“主权在民”这一立国之本。在此,内政,还是内政,一种“立宪民主,人民共和”的良善政体及其有效治理,才是摆脱孤立、自立于世界体系的大经大法,而为国族生存与昌盛之康庄大道也。那时节,顺时应势,中国加入G7 而成G8,亦且并非不可想象者也。

第八,人民已不再恐惧。而说一千道一万,就在于生计多艰、历经忧患的亿万民众,多少年里被折腾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的“我们人民”,早已不再相信权力的神话,更不会将好不容易获得的那一丝丝市民自由与三餐温饱的底线生计,俯首帖耳地交还给僭主政制,任凭他们生杀予夺。毋宁,尤其是经此大疫,人民怒了,不干了。他们目睹了欺瞒疫情不顾生民安危的刻薄寡恩,他们身受着为了歌舞升平而视民众为刍狗的深重代价,他们更亲历了无数生命在分分钟倒下,却还在封号钳口、开发感动、歌功颂德的无耻荒唐。一句话,“我不相信”,老子不干了。若说人心看不见摸不着,最最无用,似乎经验世界早已对此佐证再三,也不无道理。这不,万民皆曰可杀,他却坐享天年,如那个人人唾骂之李大鸟者,令人感慨天不长眼,天道不公,可实际上,天是苦难本身,与我们一同受罪。但是,假如说人之为人,就在于人人胸腔里跳动着一颗人心,而非狼心狗肺,其因生老病死而悲欣交集,其因祸福义利而恨爱交加,其因落花而落泪、流水而伤怀,则人心所向,披荆斩棘,摧枯拉朽矣!人心丧尽之际,便是末日到来之时!至于脑残与岁月静好婊们,一群乌合之众,历史从来不是他们抒写的,更不因他们而改变奔流的航道,同样证之于史,不予欺也。

第九,败象已现,倒计时开始,立宪时刻将至。戊戌修宪,开启邪恶之门,集权登顶之际,恰恰是情势反转之时。自此一路狂奔倒退,终至败象连连。撇开人心已丧不论,则前文叙及之港台应对失策与中美关系失序,以及经济下滑之不可遏止、全球孤立,表明治理失败,违忤现代政治常识的强人政治事与愿违。大家面对闷局而恐惧其已成僵局,苦思焦虑其开局与再布局,期期于内部生变式与自下而上式之破局犹如水中捞月之时,港台形势发展实已自边缘捅破铁桶,而开辟出一线生机。此种自边缘破局、而渐进于中心的和平过渡之道,或许,将成为中国式大转型的收束进路。此时,吾友所说之“难城”,或为华夏旧邦新命之耶路撒冷。换言之,边缘突破意味着现代中国的立宪时刻再度即将降临。当此关口,天欲晓,将明未明,强权抱残守缺,不肯服膺民意,则崇高之门既已打开,可得预言者,必有大量身影倒毙于黎明前矣。

以上九点,呈诸国民,均为常识。而一再申说,就在于国家治理未入常态政治轨道,国族政治文明有待现代转型,而于积善前行中,期期以“立宪民主,人民共和”收束这波已然延续一个半世纪的文明大转型。正是在此,我们,“我们人民”,岂能“豬一般的苟且,狗一樣的奴媚,蛆蟲似的卑污”?!

行文至此,回瞰身后,戊戌以来,在下因言获罪,降级停职,留校察看,行止困限。此番作文,预感必有新罚降身,抑或竟为笔者此生最后一文,亦未可知。但大疫当前,前有沟壑,则言责在身,不可推诿,无所逃遁。否则,不如杀猪卖肉。是的,义愤,如西哲所言,正是义愤,惟义与愤所在,惟吾土先贤揭橥之仁与义这一 “人心人路”之激荡,令书斋学者成为知识分子,直至把性命搭进去。毕竟,自由,一种超验存在和行动指归,一种最具神性的世界现象,是人之为人的禀赋,华夏儿女不能例外。而世界精神,那个地上的神,不是别的,就是自由理念的绚烂展开。如此,朋友,我的亿万同胞,纵然火湖在前,何所惧哉!

脚下的这片大地啊,你深情而寡恩,少福却多难。你一点点耗尽我们的耐心,你一寸寸斫丧我们的尊严。我不知道该诅咒你,还是必须礼赞你,但我知道,我分明痛切地知道,一提起你,我就止不住泪溢双眼,心揪得痛。是啊,是啊,如诗人所咏,“我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怒斥,怒斥那光明的消逝。”因而,书生无用,一声长叹,只能执笔为剑,讨公道,求正义。置此大疫,睹此乱象,愿我同胞,十四万万兄弟姐妹,我们这些永远无法逃离这片大地的亿万生民,人人向不义咆哮,个个为正义将生命怒燃,刺破夜瘴迎接黎明,齐齐用力、用心、用命,拥抱那终将降临这片大地的自由的太阳!

庚子正月初四初稿,初九定稿,窗外突降大雪

Saturday, February 1, 2020

China's Chernobyl? Communism Is the Reason Coronavirus Is So Dangerous

China’s communist system requires sycophancy, opaqueness, and an absence of information. Combatting coronavirus requires the opposite.

There have been nearly 2,800 confirmed cases of coronavirus so far. At least 80 people have died, and the disease has popped up in a dozen countries. China’s Hubei province, where the virus originated, is on lockdown; its cities resemble a post-apocalyptic landscape absent cars, pedestrians, and vendors. Like any deadly disease, coronavirus is a tragedy; however, Chinese communism is making this one far worse.

The coronavirus is naturally difficult to stop. Unlike SARS, an outbreak of which left 800 dead in 2003, coronavirus is apparently contagious before people show symptoms. It has an incubation period of up to two weeks, during which people are contagious but won’t know they’re sick. One doctor who authored a study on coronavirus last week described it as “asymptomatic walking pneumonia.” Emergency services are overwhelmed and Chinese hospitals lack sufficient space to accommodate patients, putting even those who are healthy at risk of contracting the disease. Neil Ferguson, a public health expert at the London’s Imperial College, estimated the actual number of infected to be 100,000.


Yet other parts of the epidemic are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s own making. As we recently wrotein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wartime censorship in the US and allied countries, one hundred years ago, played a major role in turning the misnamed “Spanish flu” into a worldwide pandemic that left an estimated 50 million dead around the world, including 700,000 in the US. If the coronavirus turns into a catastrophe suppression of the early bad news as part of the Communist regime’s efforts to control information will deserve much of the blame. The one-party state and cult of personality around Xi Jinping make the government, and Xi personally, not only responsible for all successes, but all failures as well. Coronavirus risks displaying government incompetence and dishonesty, and thus incentivizes the regime to cover up the scale of the crisis. With its people and the media already muzzled, there is no counterweight to hold the government to account.
Even now, the authorities seem to be actively suppressing social media which suggest the true scale of the crisis is far worse than the government has indicated. In one quickly deleted video posted to Chinese social media site Weibo, a woman walks through a hospital and shows exposed dead bodies lying along the aisles. In another, a young man who says he is in Wuhan and fears getting caught by police as he tries “to get the truth out” describes chaos at hospitals, busy tones when calling the emergency numbers, and patients being “left for dead.” Perhaps that too will be deleted soon.
Chinese policies to stop coronavirus’ spread may already be too little and too late. In a kind of self‑parody, the governor of Hubei where Wuhan is located misspoke twice about the province’s annual mask production capacity. First saying it was 10.8 billion, then correcting himself to say 1.8 billion. Finally admitting it was only 1.08 million, or less than 10 percent of Wuhan’s population. He’s become a symbol of incompetence and the public is furious.  

The fact that Wuhan is home to China’s advanced virus research laboratory known as the Wuhan Institute of Virology, which does some classified work for the Chinese military, has predictably generated speculation that the novel Corona virus might have somehow leaked out of that institute.
Were that in fact the case, it would recall the experience of the 1979 anthrax outbreak in Sverdlovsk, in the Soviet Union, when anthrax spores leaked from a Soviet biological weapons facility, killing at least 64 people. Soviet authorities covered up the incident until 1992 when Boris Yeltsin, as President of Russia and former Party boss of Sverdlovsk, acknowledged the truth about the outbreak. A team of Western scientists, headed by Harvard’s Matthew Meselson, who in 1986 had initially endorsed the official line, were then allowed to interview affected families and health workers. They concluded that the dispersal of the anthrax spores resulted from the failure to replace a filter on an exhaust at the facility. Had the wind blown in a different direction, hundreds of thousands could have been exposed to the pathogen. In such circumstances, the reluctance of authorities to acknowledge the truth become even stronger, but so does the need for transparency to deal with the outbreak.
As recently as two days before the scale of the outbreak became public, the city of Wuhan gathered 40,000 families for the world’s largest potluck. A ban on travel from Wuhan went into effect only last Thursday after some five million people had already left the city. Authorities have since expanded the travel ban to an area encompassing 56 million people; however, this came after hundreds of millions of people traveled across the country for this week’s Lunar New Year celebrations. Over the weekend, China temporarily banned the wild animal trade, after coronavirus crossed from animals to humans.

China’s communist system requires sycophancy, opaqueness, and an absence of information. Combatting coronavirus requires the opposite. The Chinese communist system may have made the coronavirus a far greater tragedy than it should have been.

Monday, January 27, 2020

转:为什么隐瞒—武汉围城中的经济学

前言
  提起经济学好多人就觉得是砖家叫兽们的忽悠,至少也觉得这玩意都是国家大事,和普通人无关。这样的看法都是对经济学的误解,经济学是研究人类行为的一门学科,在某些角度和心理学到有些相仿。用经济学聊聊武汉围城中的众生相,看看是不是有点启发。
  所有高级生物无时无刻都在做出选择,是睡觉还是打猎,是找对象还是抢地盘,是咬屁股还是咬喉咙。选对了自然心满意足,选错了轻则饿肚皮,重则小命呜呼DNA失传。
  作为最高级的生物,人也不例外,每天要做出无数次选择。不过与其他动物不同,除了本能之外,人在做选择的时要调集知识和所见所闻,综合权衡利害关系,本着趋利避害的原则作出选择。
  做选择,在经济学中叫“权衡取舍”,是一条重要的基本原理。而分析利弊,在经济学中叫“机会成本”,是一条更重要的原理,机会成本是指做出一个选择时,被放弃选项会带来的好处。
  人在算计利弊的时候,总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好处的选项,也就是两利相权取其重,这是第三条重要的原理“激励”。
  如果有点没明白,就倒回去再看一遍。“权衡取舍—机会成本—激励”,十个字是经济学十大原理中的三条。如果看明白了,恭喜你迈入了经济学的大门。
  武汉疫情中,所有当局者都在做着选择。很多事情看似理所应当,但当事者却会做出匪夷所思的选择,旁观者大呼小叫不明就里。但如果把人们做决策的三条经济学原理想明白,当局者的选择就没那么奇怪了。
  1、迟钝的疫情反应
  新冠状病毒肺炎首先出现在医院,不同的医院对身份不一样的患者会选择推掉或者接受。本文不讨论医院的决策,因为收治患者的医院必然会上报疫情,、收治病患不会受到惩罚,隐瞒不报待疫情扩散会受到严重惩罚,医院并没有瞒报的动机。
  疾病管理部门则要酌情处理,三五个患者未必会上报,但会责令医院密切关注。若是虚惊一场打扰领导,会留下不稳重的印象。但如果数家医院上报病情,他们会抖擞精神上报领导。好不容易有事情可做,汇报的严重点都无妨。在现实中,这个环境更加复杂,领导的风格、和领导之间的关系都会产生影响,正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殍。
  信息上达市领导,才传导到第一个决策环节。他们要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公开疫情有利于防控,但容易造成社会恐慌;隐瞒疫情不利于防控,但民众情绪会较为稳定,”防控是目的,公开疫情是必选项,如何公开是领导要做的决策。
  正值春节前夕,马上公开有引发社会恐慌的可能,且不说来不及组织防疫力量,千万级大城市生活资料的准备也不是旦夕之事,所以很难下决心及时公开消息。尤其是大环境稳定为主,如果导致混乱,必被追责。不难想象,命令是:“稳定为主,外松内紧。医院和社区工作者枕戈待旦,社会运转照常进行。”
  所有的决策都是信息处理的结果,信息量和信息解读决定了决策是否恰当。领导层的信息量应该是准确和充足的,但是信息解读出现了问题。这源于中国的权威文化,中国人只要当上领导,瞬间就会变的全知全能,请教下属是能力不足的表现,轻则被人指指点点,重则权威尽失。
  面对需要专业能力处置的疫情,不具备专业能力的领导才有资格做决策,而具备专业能力的防疫专家可能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这是因为中国没有专家是领导,决策者绝不会屈尊降贵请教专家,专家主动献计献策还要考虑会不会有损自身形象,不够谦卑的专家未必有资格见得到领导。
  03年的非典锻炼出一批有经验的专家,不过在疫情公开前,专家和普通人一样只有偶尔走漏的信息。所以从查封华南海鲜市场到抓捕散谣者,再到万人家宴和领导参加晚会,一切都是为了稳定。在实在捂不住疫情之前,没有专家能进入决策层。
  政治正确压倒一切,甚至到了今天,只有国家指定的专家钟南山才能进入决策层;而同样有经验的管轶一片热诚,却在武汉遭受冷遇,以至于被许多国人冷嘲热讽;热诚的境外专家更是被礼貌的婉拒,好像直到今天才允许境外科学家参与防疫。
  2、到处乱跑的疑似患者
  疫情中很多现象看似偶然,实际都有前因后果。旁观群众最惊讶的是疫情才出现时,许多疑似患者带病到处跑着玩;武汉大街小巷、地铁公交戴口罩的人寥寥无几;万人家宴和谐快乐,看不出半点忧虑。正如鲁迅所言:敢于直面惨淡的新型肺炎才是真正的武汉人。
  人皆畏死,面对疾病、痛苦、贫穷和死亡谁也无法淡然。疫情下武汉人如此淡定并非无畏,而是无知。这里所谓的无知不是指没有知识,而是对疫情一无所知。
  没掌握全部信息的人很难做出恰当的选择,当局做出稳定为主的决定时,普通人就注定无法收到全部信息。市民看到的官方消息大体是可防可控,问题不大。既然问题不大,花了许多钱买的机票为什么要浪费?既然只有几个病人,而且没有人传人,戴口罩是深井冰咧。
  所以批评那些无畏疫情的人没有道理,市民没有防护登上地铁时,是他们仍然相信“可防可控”,封城后的武汉街头顿时陷入混乱,瞬间口罩断货。
  早些日子有些疑似患者走上街头,甚至逃出医院,他们也是经过一番权衡后才做出这样的选择。例如吃退烧药强行到法国和闺蜜碰面的女士,她应该不是衣食无忧的富人。用了许多积蓄策划的奖赏,她不想因感冒打了水漂,而且自己还会承担所有的损失;还有那些在封城前不顾一切离开武汉的打工者,他们自觉身体无恙,离开武汉风险更小,留下风险才最大;更多无甚积蓄的外地人,唯恐封城走不掉,过了年工作不好找,留下会陷入困窘,还不如早早回家。
  封城之下的底层老百姓,新年好!
  武汉底层人现在的生活状况请参考上文(该文章有些观点本人不赞同)
  人们做出的选择和自己的条件、立场有密切联系。如果去法国的小姐姐亿万身家,有钱有闲,她不会认为退票退宾馆有多大损失。同样,在武汉有房有家,休息半年没有经济压力的中产也不会冒着风险踏上拥挤的火车逃回家乡。
  想到这里时似乎又能理解领导们了,如果匆匆发布消息,人们不同的物质条件和立场确实会造成混乱。但理解和认同是两码事,能够理解不代表能够认同。疫情在最快速度在全国开花,走向世界,这绝不是正确的处置方式。
  3、为什么要这么处置
  如果我们在领导的位子上,对疫情信息的处置可能不会太大差别。说起来奇怪,人们的思想千差万别,对待同样的事儿应该有不一样的判断和选择。但在现实中,相同阶层、相似地位的人做出的决策总是相仿。
  用经济学分析,不难发现其中奥妙。经济学认为,人总是利己的,总是会做出对自己有好处的选择。在中国,只有领导才能决定谁能做官,这意味着做官的好处是领导给的,而不是普通人。所以,官员在做决定时,首先考虑能给自己好处的领导,而非普通人。
  在疫情出现时,官员考虑的是上层如何评价自己,而不是普通人的收益或者损失。对于上层而言,好事越多越好,坏事越少越好,疫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尽量不报、少报。不仅是疫情,一切灾祸都遵循这个规律。
  正经的经济学家从不相信任何人有足够的道德水平可以做出违背自身利益的决策,经济学家只相信“激励”,只有方向正确的奖励或惩罚才能鼓励人们做出有利于自己和社会的选择,而错误的激励那怕充满善意,只会导致更大的错误。正派的经济学家们认为,合理的制度才是促进社会发展根本原因,而不是某个人的智慧与正义。
  如果由普通人决定谁可以做官,那么官员必须考虑更多人的利益,而不是上司的欢心。我们的授官制度与普通人毫无关系,普通人的得失自然不会被官员考虑。回到本节的开头,在这样的制度下,任何一个人身处高位,对疫情的处理都不会有太大差别。决策一定会遵循:“稳定—脸面—舆情—控制”的次序来权衡,普通人的生(死)活、得失根本不在其中。
  普通武汉人得到的只有“武汉加油”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最终还是武汉人自己在承担一切。
  4、应该如何处置
  文章动笔于大年二十九,武汉看起来还比较从容,仅仅一天便进入了恐慌。处处告急,患者云集各大医院,医护人员近乎崩溃。客观来讲,确实是恐慌导致的混乱。官方口径一天一变,民间舆论轻重不一。据说武汉医院积压了超十万人(没有确定数据源),普通感冒、头疼发热的人也都跑去了医院。医院是高危的交叉感染地区,没有防护的普感患者被传概率非常高。
  绝不能指责武汉人一惊一乍、仓皇失措,出现这种状况完全是信息偏差导致。官方口径变化无常失去了公信力,至今都没有专家详尽描述普感、流感和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特征。普通人不具备基础知识,不知道该相信谁,惶惶然是正常人性。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印度经济学家阿玛蒂亚·森中有一条理论:“新闻自由是灾难最大的救助者。”
  阿玛蒂亚·森通过对1943年的孟加拉大饥荒、1973至1975年的埃塞俄比亚饥荒、70年代时期非洲萨赫勒地区的饥荒以及1974年的孟加拉国饥荒的研究得出这样的观点:“绝大多数饥荒的起因不仅是因为食物产量下降,也因为不合理或者是低效的食物分配,而且通常结合着对于问题严重程度认识的信息匮乏或者干脆是有意的误导信息……因为错误的经济政策而每年饿死百万计人的情况下,没有议会或者报纸出现批评的声音。因为缺乏反对者和自由媒体,*的错误经济政策能够持续三年得不到校正”。
  这次疫情从起点开始,没人可以随便说话,至今都没有新闻媒体去医院客观采访;电视台每分钟都在欢歌笑语,没有任何频道播放专家对疫病的科普节目;外籍记者被禁止入境,删文章的速度远超写文章的速度。信息匮乏的群众不混乱到奇了怪了。
  举个例子,好多年轻人返乡后劝老人带上口罩少出门,引发了太多冲突,朋友圈、知乎、贴吧到处都有郁闷的年轻人在发牢骚。这种代际冲突就是信息匮乏的典型反应,每天畅游互联网的年轻人信息量充分,对疫情和预防有大体清楚的认识。而多数老年人上网很少,就是上网,信息接受量也比年轻人少很多,而且信息解读能力也比较弱。在官方口径的导向下,对疫情毫不在乎。如果老年人的信息渠道也充斥着疫情,他们会远比年轻人紧张。
  疫情反应的代际冲突充分反映了信息的力量,信息自由流动不可避免会产生谣言和危言,但只要信息量足够,多数人的理解力可以分辨出真假。如果堵塞信息流通,那怕是最厉害的专家也没能力从残缺的信息中得到准确结论。
  现在武汉疫区物料严重匮乏,官僚仍在阻塞信息外传,外界根本无法准确知道武汉的需求。疫情如此汹涌,官僚们首先考虑的仍是自己的官位,并非心慌意乱的武汉人。
  医院联手将需求发给外界,无数中国人都牵挂着武汉,有万亿人在努力的帮助他们,短短48小时,据我所知就有数个大V在组织物料,足以支撑一家医院的物料。但有人表示,只有统一的采购和调配才能有序救灾,七手八脚的募捐会更加混乱。于是,一小时后武汉将禁止机动车通行,民间自发的募捐通道将被彻底堵死。
Capture.PNG  在这里我很负责任的说一句,人们自发组织的救助确实会导致短时间的混乱,但混乱会很快过去,救灾的主持者会很快整理出次序,每个环节都有专人负责,随后可以实现高效运转。自发救助的初始效率不如统一调配,但很快就可以实现高效运转。自发救助会导致混乱是彻底的鬼话,只要信息自由流动,千万武汉人、无数患者和医护人员的需求均有机会满足。14亿中国人,1100万武汉人,一百个帮一个还帮不到吗?
  道德是要求自己而非要求他人的,国际歌中唱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我们不能指望有道德高尚的人救万民于水火,只能尽自己的力量帮助疫区的同胞。现在最好的行动就是充分了解疾病,寻找可以信赖的渠道尽自己的力量。
  最后,还请不要指责坐地起价的商人和企业,没有足够的利润就不会有多少人乐意冒险售卖物料,只有利润才能调动工人、售货员以及企业主有动力工作。最好的做法是我们普通人募资去购买适当涨价的物资,帮助灾区早日恢复正常。

Tuesday, January 21, 2020

转:旧制度与大革命

曾经相信过历史,后来知道,原来历史的一半是编造。前朝史永远是后朝人在写,后朝人永远在否定前朝,他的后朝又来否定他,但是负负不一定得正,只是累积渐进的扭曲变形移位,使真塑胶线,悬挂昨晚刚洗的衣物,其中一件淡绿细直纹短袖我最喜欢。之前两天它都区别其它的短袖,单件掺着洗衣粉放在红色相永远掩盖,无法复原。说“不容青史尽成灰”,表达的正是,不错,青史往往是要成灰的。指鹿为马,也往往是可以得逞和胜利的。

曾经相信过文明的力量,后来知道,原来人的愚昧和野蛮不因文明的进展而消失,只是愚昧野蛮有很多不同的面貌:纯朴的农民工人、深沉的知识分子、自信的政治领袖、替天行道的王师,都可能有不同形式的巨大愚昧和巨大野蛮,而且野蛮和文明之间,竟然只有极其细微、随时可以被抹掉的一线之隔。

曾经相信过正义,后来知道,原来同时完全可以存在两种正义,而且彼此抵触,冰火不容。选择其中之一,正义同时就意味著不正义。而且,你绝对看不出,某些人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机热烈主张某一个特定的正义,其中隐藏著深不可测的不正义。

曾经相信过理想主义者,后来知道,理想主义者往往经不起权力的测试:一掌有权力,他或者变成当初自己誓死反对的“邪则是曲折的街巷,用铅笔在城市地图上标出,它们就构成一个字母,准确地说,应该是个倒置的W,首尾两点之间距离没那么恶”,或者,他在现实的场域不堪一击,一下就被弄权者拉下马来,完全没有机会去实现他的理想。理想主义者要有品格,才能不被权力腐化;理想主义者要有能力,才能将理想转化为实践。可是理想主义者兼具品格及能力者,几希。

法国大革命前的法国与当今中国具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法国大革命发生在经济社会高速发展的阶段;中国的经济社会已经高速发展了40年。
法国为了发展对社会政治经济体制进行了大幅度的变革;中国的发展早已经冠上了改革开放之名。
法国大革命前正同当时的世界霸主英国展开全球竞争;中国现在也同样面对着世界第一的全面竞争。
法国大革命前的人民获得了财产权,产生了资本家,农民有了土地,工人有了工资积累的财富,人民想得到更多的权力;中国人民的财富也积累到一定的程度,人们得到的越多就希望能够得到的更多。

法国大革命对法国而言,实际上是一场灾难。
在大革命之前,法国是欧洲大陆的最强国,经济社会在发展,国家在进步,综合国力名列世界前茅,对于当时全球霸主地位的英国构成了巨大的挑战和威胁。但是,大革命之后法彻底退出了竞争,在以后的200年的时间里,法国一直落后在英国后边,一直持续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
从1789年7月14日,巴黎人攻占了巴士底狱,法国大革命正式开始。随后君主立宪派、吉伦特派、雅各宾派、热月党人先后走上了统治舞台,后来又经历了拿破仑帝国和王权的复辟,直到1830年7月革命才算结束,历时40多年。
在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法国大革命充满了血腥的气息。以1789-1799年这十年为例,就有1.66万人被送上了断头台,仅仅是1794年6月至7月期间,在巴黎就有1351个人被处决,在大革命时期至少有40万人死于革命,几百万人死于战场。
死者当中还有很多是著名人物,比如说法国国王路易十六和王后,著名的化学家拉瓦锡,大革命的领袖罗伯斯庇尔、马拉、罗兰夫人等等,都死在了自己曾经的同志手里。就如罗兰夫人所言: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以行。什么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有多少人是打着自由的幌子去干坏事、泄私愤。
在法国大革命最恐怖的时期,巴黎的街道变成了战场,同志变成了敌人,亲人变成了冤家,邻里变成了仇家,社会秩序完全崩溃,人们已经丧失了最起码的同情怜悯和人性,剩下的只有杀戮和暴力。雨果曾经反省说:在绝对正确的革命之上还有一个绝对正确的人道主义。
大革命给法国社会和人民带来的创伤到一战前仍然没有完全抚平。
更可怕的是,人民付出了这么惨痛的牺牲,历史却从没有进步,虽然各个政治力量殊死搏斗,但是法国还是很快地落入了军事强人拿破仑之手。为了满足拿破仑的英雄梦,几年之内死伤了200万法国士兵,但是法国革命后的疆界却小于革命以前。
拿破仑倒台以后,波旁王朝的路易十八又再次复辟,国家又回到了原来的专制时期,人民的权益还不如革命以前。可以说法国大革命摧毁了一切,却没有真正摧毁旧制度,以砸烂锁链为名,国家被砸烂了锁链却依旧存在。
正因为法国大革命的惨烈和暴力,导致了欧洲包括英国在内的其他国家在从封建专制向资本主义转型过程中,采取的都是变革模式,几乎没有一个国家产生如法国大革命那样血腥和摧毁一切的革命。

大革命为什么对法国产生如此之大的创伤?
第一,欧洲大陆各国当时都处在黑暗的旧制度之下,从黑暗程度来看,法国其实还算是比较开明的,为什么偏偏是法国爆发了大革命?
革命这个词对于我们每个中国人来说都不陌生,中国历史上经历了那么多的改朝换代式的革命,就连我们自己某种程度上都经历了革命。按照教科书上的说法,我们的祖辈经历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我们的父辈经历了社会主义革命,至于我们自己现在经历改革开放其实也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只不过是没有冠以革命这个词而已。
那么革命究竟是什么?含义其实也很好理解,简单来说那就是破旧立新,打破旧的制度,旧的秩序,旧的规则,建立一个新的社会新的准则和制度,其实也就是一场彻底的改变。
那么为什么要爆发革命?那是因为过去的制度已经让人们产生了不满意,也让人们有了反抗和破坏旧制度的的想法,革命就是人们不满情绪集中爆发的节点。
在我们学习的历史中,革命爆发的必然条件之一一定就是民不聊生,然后就是官逼民反,比如说中国历史上的很多农民起义,那都是天灾加人祸,农民被压迫的受不了,与其等死不如反抗,所以产生革命。
但是,法国大革命却不是这样的。托克维尔说:
有件事看起来使人惊讶:大革命的特殊目的是要到处消灭中世纪残余的制度,但是革命并不是在那些中世纪制度保留得最多、人民受其苛政折磨最深的地方爆发,恰恰相反,革命是在那些人民对此感受最轻的地方爆发的。
就欧洲而言,法国当时并不是封建权利最深重的地区,相反,它却是封建权利压迫最轻的地方。这是因为法国早已发生了一场静悄悄的变革:农民完全摆脱了领主的统治,而且已变为土地所有者。但是,正因为如此,农民对残存的封建权利就更难忍受。作为土地所有者,农民才会对封建制度强加在地产上的多种负担感到痛苦和愤慨;贵族不再拥有统治领地的权力,贵族的特权乃至他们本身的存在也就愈加可疑。也就是说,不是贵族个人变得穷凶极恶,而是封建制度的瓦解引起社会心理的变化:
封建制度已不再是一种政治制度,但它仍旧是所有民事制度中最庞大的一种。范围缩小了,它激起的仇恨反倒更大;人们说得有道理:摧毁一部分中世纪制度,就使剩下的那些令人厌恶百倍。
比起法国农民,当时欧洲大陆的很多国家还在实行农奴制。农奴制的农民不能拥有私人财产、不能随便外出,甚至结婚都要得到领主的批准,有的地方还有所谓的领主初夜权。此外,农奴每年还要服徭役,就是自带干粮给领主免费干1到2个月的活。
法国很早就取消了农奴制,农民基本上不用服徭役,他们可以拥有土地。法国国王试图从传统的金字塔式专制转向集权式专制,金字塔式的管理模式转变成扁平化管理。如此一来,人民的负担从表面看确实是减轻了。减轻人民负担难免会伤害既得利益者们的权益力。对此,法国国王采取了一个很聪明的办法,取消贵族的政治权力,但保障经济权利,但是这么做带来了不良后果:
虽然领主不能再压迫农民了,但是领主权还在,农民还要给领主交税。如果说法国农民向别的国家的农奴一样,一没钱二没自由,可能大家还就接受被剥削的局面。可是现在法国是给了农民经济权益后又来剥削他,那就出现了这样的局面:以前农民接到一些严苛的法令,忍一忍那也就过去了,基本上没什么怨言,或者说敢怒不敢言。现在,农民经济上自主,随便一个政令,哪怕是温和得多,都会让农民愤怒抓狂。
国王直接管理人民,听起来是减少中间环节,是行政效率的提升,但是这种扁平化管理带来的最大的问题,是领主们只拿钱不管事了,国王不知道人民的生活是否水深火热、是否怨气冲天;人民更不知道国王在干什么、想要做什么。实际结果是导致权力出现了真空,老百姓虽然有了土地等财产权,但是缴纳了沉重的税赋后彻底没人管了。
在欧洲中世纪,领主(贵族)们在社会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人民的管理权是掌握在他们手里。一般情况下,国王把土地和人民分封给贵族,贵族再分封给骑士,骑士只对贵族宣誓效忠,却不效忠国国王。那个时候,国王是管不了骑士的,自然而然也管不了老百姓。当时,有一条这样的法律,领主应该监督穷苦农民受教育,如果这些农民陷于贫困,领主你得有义务来救助他们。这种国王-领主(贵族)-骑士-人民的金字塔式的管理模式虽然层级多、效率不高,但是稳定。人民生活在最底层,虽然困苦,但是还能有口饭吃,不至于去造反。所以,欧洲中世纪虽然黑暗,但是没有发生过中国古代那样的农民大起义、改朝换代的大屠杀和社会大倒退。
可是,当领主没有政治权之后,他不能直接管理人民,他的责任心也就大大下降了,以至于,后来出现大饥荒的时候,国王还不太明白农村里出了什么事,贵族却装作看不见自己享乐去了,这样就直接激化了国王与农民之间的矛盾。1776-1788年,欧洲大陆其他国家也发生了大饥荒,但是因为金字塔式的管理和农奴制,却没有导致革命。
最后,贵族不能再奴役农民了,那就没必要呆在农村了。于是,贵族们纷纷就涌进城市,特别是巴黎。贵族走了以后,农民发现进城比在农村强的多,所以农民也跑了,乡村没人了,彻底走向没落。在法国大革命之前,农村一片凋敝,再加上税收连年增加,导致法国农民比几个世纪前生活的更苦更艰难,这个时候民间积累了巨大的怨气。在农村日渐荒凉的同时,巴黎这个城市却在畸形发展,各地的人都涌到这儿来讨生活,就像今天的北上广深。巴黎人口过多,使得教育资源文化资源经济资源等等高度集中,就给法国带来了结构性风险,也就是说,一旦巴黎出了什么问题,各地也就只能是跟着出问题。人民怨气大,统治结构又脆弱,当时法国的局势看上去欣欣向荣,却远比欧洲其他国家更为凶险。

第二,法国大革命爆发的时候,法国正在处于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为什么还爆发了大革命?
革命发生在国家高速发展的阶段,这听起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其实这是人类社会的常态,很少有国家是毁于衰落和开倒车,倒是经常有国家倒在高速发展的路上。比如说法国想从金字塔式的专制制度转向集权式的专制制度,当时就是一种积极进步的改革措施,但在这个过程当中法国遭遇了难以克服的困难。
那么,法国能不能不进行改革呢?显然是不行的,为什么?因为法国在和英国争夺世界霸主的地位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如果从1337年开始的百年战争算起,到法国大革命爆发之后,英法双方的竞争已经是快500年了,这就意味着如果法国不发展,那就等着被人打,法国必须放手发展,这就给传统的社会体制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为了适应发展的需要,法国国王强化了它的国家的管理,把一切权力都收到御前会议手中以利于提高效率。大革命前夕(1787年),路易十六改革税收制度、允许新闻自由、重开三级会议、扩大平民权利、废除教士和贵族特权等等。路易十六对司法部门、省级行政机构的改革,“希图一举变革旧的方法、一下子匡正积年沉疴”,但是改革打乱了原有的权力秩序,使得每一个公民仿佛觉得“国家政府突然间更换了所有官员,更新了所有准则……所有法国人感受到了一种微小的特殊波动。”在这种人心普遍浮动不安的情况下,重开三级会议特别是将第三等级的代表数量提高到第一和第二等级之和,法国大革命的大火开始熊熊燃起,这“最后一击便使它(国家)整个动摇起来,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最大的动荡和最可怕的混乱。”
托克维尔总结说:
革命的发生并非总是因为人们的处境越来越坏,最经常的情况是,一向毫无怨言仿佛若无其事地忍受着最难以忍受的法律的人民,一旦法律的压力减轻,他们就将它猛力抛弃。对于一个坏政府来说,最危险的时刻通常就是它开始改革的时刻。
一个事实可以证明单纯追求经济改革、经济发展并不一定带来社会安定、避免革命发生的结论。临近巴黎的地区在革命前早就取消了个人徭役,军役税的征收比法国的其他财政区更正规、更轻、更平等,但这里却恰恰是大革命的主要发源地。
法国的御前会由一些出身不高官位不高的人组成,这样他们就没办法对王权构成威胁,那就只能当国王的秘书,御前会议之外,法国各省由30名总督来管理,而这些人大多数也是出身不高,但是的权力非常大,对于省的行政司法商业治安等等负全责。表面上看,这一套体制效率很高,但是存在很多隐患:
这套体制很容易滋生腐败,御前会议也好总督也罢,都只是法国国王的代理人。为了保证行政权的顺利执行,只好废除一切干扰因素,比如说司法权,法国司法权原本是独立的,在判决当中会尽可能的保持中立和公正。可是老百姓有权了,动不动就跑去告政府,这就给行政权带来困难。御前会议干脆决定民告官的事由特别法庭处理,普通法庭不能插手,而所谓特别法庭就是御前会议这些人自己来裁定,自己监督自己审判自己,这是不是很荒唐,这就更加纵容了官员的无法无天。
行政效率下降。由于老百姓和基层没有约束官员的办法,大家只好拿起弱者的武器不负责,凡事都往外推,谁也不拍板,哪怕修个房子,房顶该铺几层瓦,都要上报给御前会议批准。御前会议平日里工作也很忙,这种芝麻这么大的事批下来等俩月,在此期间,工匠是光拿钱不干活,这又是社会浪费。
由于王权大包大揽,促进社会各类独有弊病的生长,进而推动它们朝自己固有的倾向演变。这个社会的居民,所有的关联都已经消失了,他们关心的只有自身和自身的利益,他们的狭隘的个人主义全然不在意公众利益。专治治度竟然让这一趋势得到了更肆无忌惮的发展,而不是对其实施阻挠。造就这一结果的原因是,民众共有的情感,对彼此的需要,友好共处的必要性,一致行动的可能性,都已经被专治治度抢走了,它筑起墙壁,让大家被关在个人生活中出不来,它切断了原来就偏重于各管各事的世人之间的联系,将原来就漠不关心的世人彻底冰封。
以上种种,法国人民对他们的国王充满了仇恨。可是,法国国王却采取了小车不倒只管推的态度,觉得发展当中出现的问题就应该通过发展来解决。就像一辆汽车爆了一个轮胎就应该马上停车来检查,可是如果开得足够快,一开始还算平稳,但是到了最后不是失控就是翻车,到那个时候才发现其实一切都晚了。
法国当时就是如此,问题越多就越是追求发展速度,而且发展速度越快问题就越多,这个坑是越挖越大,注定了革命必然发生在表面繁荣期。比如说法国国王为了应付战收军役税,特别是为了支持美国独立战争,打压英国人,又出钱又出力又出兵,损耗巨大,可是战争结束了,军役税还在收。但是老百姓不能告政府,法国国王听不到人民不满的声音,最后军役税是越收越重,法国人民对国家的怨恨也越来越深。

第三,为什么法国大革命会变得这么暴力?但这暴力革命为什么不仅没能摧毁旧体制,革命之后为何旧体制反而被继承了下来?
法国大革命期间杀人成为家常便饭,动不动就把人送上断头台,特别是在雅各宾派统治期间人称恐怖统治,仅仅一年时间,数千人被认为是反革命而被送上了断头台,而结束这种恐怖统治的方式也是雅各宾派的领袖罗伯斯庇尔被送上了断头台。
法国大革命的暴力从何而来?
法国大革命是文人引发的革命。
法国的实际管理权落在了国王以及少数大臣的手里,原来基层权力核心的贵族和绝大多数人被排斥在政治之外,国王和人民之间仿佛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星球。人民不了解国王的执政方略,不知道政府想干什么,更不清楚行政权具体是怎么运行操作的,这样隔阂的结果就是,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一丁点问题和矛盾造成了所有人对现实非常的不满。这些不满被文人们鼓吹放大,激起人民造反。而国王的统治却因为改革导致对人民管理的失控,在一夜间都崩溃了。所以,法国大革命是文人引发的革命。
但是,文人对于如何治国往往是不了解的,他们更加渴望公平,而不是更加渴望自。他们只有对国王和贵族们的一腔的怨气,所以文人们提出的改革社会方案就很肤浅:杀死国王,干掉贵族,砸烂这个旧世界。然后呢?自由平等博爱?这只是口号,具体怎么办?这就没有然后了,最后只能继续实行国王以前的制度。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如何用新的方式治理国家,只能把国王的名义换成人民的名义继续推行专政,美其名曰人民主权
文人们找不到对抗旧制度的方法,只好把矛头指向产生旧制度的背景上,比如说文化传统习俗,宗教信仰等等,他们试图寻找并且挖掉法国人所谓的劣根性。比如说有的人认为人民之所以接受暴政,那是因为尊重父亲,每一个父亲都是一个暴君,父亲不是选举产生的,而且能够无限连任,而且没有人能够约束他的权力,所以父权不是个好东西,是专制主义,因此要把自己的老爹打倒。这些荒谬的观点就鼓励了人们否定一切,推翻一切的情怀。
法国大革命不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而是先讨论普遍原则,不讨论具体的政策该怎样执行,大家不关注国家的法律习俗,跟传统通通的丢在一边,只是抽象地讨论权利与义务之间的关系。
政治应该关注普遍原则,关注权利与义务的对等,但是政治也应该尊重传统,因为传统是前人智慧的结晶。比如英国革命,就是循序渐进的从1642年英国内战开始直到法国大革命结束,经过近200年。当时英国的法律依然不健全,英国的老百姓还承担着比法国人更高的税收,但是英国没发生大革命,为什么呢?因为英国的革命是自上而下的,是贵族资本家主导的革命,社会政治权威的统治一直还在,原来的统治阶层——贵族还有权力和责任,遇到问题的时候,英国贵族会马上会解决,而这种事在法国绝对不可能出现。因为法国人没有公共的政治生活,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彼此隔阂,这就造成了革命的粗暴简单。
砸烂一个旧世界很容易,但建立一个新世界却是非常非常的困难。
法国大革命实际上是流氓无产者领导的革命。
因为革命是文人发起,法国大革命他从一开始就沾染上情绪化的色彩,但是文人受过教育的,在革命的初期社会局面没有失控。可是文人没有实际管理经验,所以革命的领导权很快的就落到了军头流氓暴民等等流氓无产者的手中,这些人都是长期被压抑在社会的最底层,所以心中充满着怨气和愤怒,他们总想找个地方发泄一把,现在机会来了,局面就开始走向失控了。
在法国大革命爆发前20年,法国出现了大量的黄色小说,这些黄色小说大都以国王、贵族大臣等当时的统治者们为主角,让社会政治权威彻底变成了淫荡的笑料。启蒙大师当中只有卢梭上过畅销书排行榜上,其他人都见不着踪影,哪怕是后来被人民认定是神的伏尔泰也不能幸免。为了传播启蒙思想,书商们不得不将伏尔泰狄德罗等人的作品拆散了,插到黄色小说当中,这意味着读者要从这些书当中吸取一点营养,首先就得要接受几倍的毒害。
从过度浪漫的理想开始传递到没有操守的流氓无产者手中,法国大革命的血腥真的不是意外。
这些大革命的领导者有两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从来不承认他们的理论、政策、行为有什么错误,要是有错,那也是别人的错。他们获取权力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民众最想得到什么,他就许诺要实现什么,民众最痛恨什么,他就发誓要消灭什么。而实现什么、消灭什么就必须依靠革命,而革命又必须依靠暴力。恰恰法国又是一块适合革命的土壤,人民愚昧无知但又精力旺盛、激情澎湃、富于幻想、敢于冒险。当时的法国,不少人对所有的革命行为都无一例外地拍手称快,无论是屠杀生命还是关闭教堂,无论是没收富人财产还是全民服兵役,无论是取消大学还是限制物价。所以,许多法国人在晚上津津有味地读完黄色小说之后,第二天白天就走上街头闹事,与其说他们是志士与建设者,不如说他们是个彻头彻尾的破坏者和流氓。
其次,他们时刻把人民利益挂在嘴上。无论是杀人狂魔圣—茹斯特、马拉、罗伯斯庇尔,还是相对温和的布里索、佩蒂翁、罗兰夫人,都声称是为了自由、平等,为了人民的幸福,都打着一切权力归人民的幌子。至于他们眼下所干的是否自由、平等,他们是不会去管的。拿罗伯斯庇尔为例,革命开始时,他是主张废除死刑的,可后来他却成了杀人魔王;革命开始的时候,罗伯斯庇尔是坚决主张实行美国式的言论出版自由的,但他掌握国家最高权力机关之后,便开始查封报刊书籍,抓捕处死不同意见人士。
在他们看来,立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达到目的。罗伯斯庇尔面对别人的质疑,他不会避而不谈或者装着不知道,他会给出很多条强词夺理的理由,最大的理由就是革命的需要。现行的教科书都认为:法国大革命的动机是好的。这个观点实际上是完全错误的,即便他们开始革命的时候有着良好的动机,但当他们开始胡作非为到处杀人的时候,其动机也变得可疑起来,或许满足自己欲望比实现理想变得更为重要了,一切动听的语言都让人疑窦丛生。正如柏克所批评的:
“本该是最美好的事情,却来自最奇怪而荒谬的方式,以最奇怪而荒谬的形态存在,同时也出自最为可鄙的工具。在这场充满了轻率与凶残的混乱中,一切都是那样不合理,所有的罪恶及愚昧的行径都汇集在一起。在这场畸形的悲喜剧中,最对立的情感竟是相互承袭:轻视与愤怒交替,欢笑与泪水混合,嘲笑与恐怖相伴。”“法兰西并非为了利益而牺牲德性,而是抛弃了利益,也出卖了德性。”

革命和人民的鲜血并没有带来法国人梦寐以求的自由平等博爱,却导致了法国百年动荡与更加彻底的独裁和专制。
罗伯斯庇尔倒台之后,那些声称结束了恐怖统治的他的昔日的战友成了督政府,其治理手段依然是断头台,许多反对现政府和不合作的人士,依然被革命法庭判处死刑。社会依然分为左中右,解决矛盾的办法依然是暴力。法国社会陷入无休止的暴政与争斗的循环之中。
大革命鼎盛时期,也是法国对外战争取得一连串胜利的时期。无论是吉伦特派还是雅各宾派,在对外战争上他们的观点都惊人地相似,都主张对外战争,既能利用民族情结鼓舞士气,又能转移国内矛盾,还能缓解人口压力。区别在于,吉伦特派的战争动员能力远不如雅各宾派。雅各宾派依靠强制手段和恐怖威胁,将那些不愿上断头台的青年送到前线。督政府时期,尽管内政千疮百孔,人们怨声载道,可政府依然举全国之力于对外战争,而且取得了一连串胜利。
当时的英国跟法国都出现了人口过快增长的问题,给社会发展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英国通过移民来化解这个压力,很多的英国人拖家带口的去了加拿大,印度、澳大利亚等等的殖民地。法国用战争来化解,把一批批的人送上战场,穷兵黩武,这些平民子弟的生命白白就这么被消耗了,几百万人死于战场。两者的最终效果基本一样,但是英国因为殖民地的发展而变得更强,但法国却变得更弱。
军队的胜利让军人的威信与地位大幅度提高,于是拿破仑脱颖而出。拿破仑于“雾月政变”取得了政权,之后又当上了皇帝。拿破仑对反对派严厉打击、残酷镇压,极度骄奢淫逸,他的东方特色的皇帝生涯让法国社会倒退到荒淫无耻的路易十四时代,其专制程度让路易十六无法望其项背。但是法国民众对这样一个倒行逆施的野心家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欢迎,报刊上到处都是吹捧皇帝的文章,马路口随时可以听到“皇帝万岁”的口号声。“法国人的性格,任你如何鄙夷地去批判仍是枉然。他们对任何东西,都是爱之则加诸膝,恶之则坠诸渊。”
拿破仑之后是路易十八,路易十八之后是查理十世,查理十世下台之后又是七月王朝,之后又是第二共和国,接着又是拿破仑侄子建立的第二帝国,接着又是第三共和国。在这走马灯似的循环中,自由平等博爱早已经烟消云散了。值得一提的是,在席卷整个法国的1848年工人、农民起义中,很多人高呼:“取消捐税,打倒富人,打倒共和国,皇帝万岁!”在革命与反革命的历次较量中,法国都不乏热烈的支持者,让历史学家也看不懂法国人的政治取向。复辟王朝时期的大臣维勒尔伯爵抱怨道:“罪恶在我们的举止当中,我们的举止至今还受大革命的影响。”
1871年的巴黎公社,是法国大革命之后又一次重大的革命运动,尽管其纲领是反对国家、反对中央集权,倡导自由公社联盟。但其革命方式则完全是大革命的复制,暴力和破坏,焚烧杜伊勒里宫、处决人质。雅克·鲁热里认为,公社是“十九世纪的最后一次革命,是十九世纪法国的革命史诗的顶点和终点。”皮埃尔·米盖尔接着说:“应该补充说,也是巴黎史诗的顶点和终点,巴黎不再是爆发革命的中心。
某种程度上来说,法国大革命很像宗教,教义非常简单,就是打烂一切消灭一切毁灭一切,但是它所建立的革命模式和手段是史无前例的、惊世骇俗的,为世界上所有怀揣梦想及不安现状的人顶礼膜拜,让暴力革命成为时髦并被赋予了正义的身份。法国大革命在以后的日子里输出到了很多的地方。1917年俄国十月革命是参照雅各宾派专政组织最严密、手段最坚决的一场革命,布尔什维克武力解散由自己主持选举产生的议会(因为布尔什维克在选举中失败),建立秘密特务组织肃反委员会,思想犯成为反革命罪,没收富人财产,处死俄皇尼古拉二世全家,大规模处决反对派,革命直接导致1250万人死于非命。当反对派被消灭后,革命又伸向了自己人,“大清洗”运动共逮捕120万苏共党员,占当时党员总数的一半,其中80%的人被枪决;1934年党的十七大选出的139个中央委员中有89个被枪决;1966个十七大代表中有1108个被杀。老百姓就更惨,被直接镇压的人数当在2000万左右,占全苏总人口1.9亿的1/10。难怪胡乔木曾经感叹说,“苏联揭露的斯大林的统治,其黑暗不下于历史上任何最专制暴虐的统治。”。柬埔寨的红色高棉,不仅没收富人财产还没收穷人财产,不仅进行政治清洗还强迫进行大规模人口迁移。革命期间,被屠杀和饿死以及其他原因造成的非正常死亡的柬埔寨人估计超过300万,占当时全国人口的约五分之一。

暴力的革命打破一切,但是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改变,法国大革命之后并没有出现民主自由,倒是出现了独裁和专制。法国大革命之后,国家对于人民的控制变得更加严格了,榨取的财富也更多了,人民过得还不如以前。
专制是一种毒品,它已经在人们的头脑当中生根发芽,所以当人们还是被专制者的时候,他就怨天怨地,但是一旦上位了,又觉得这样很好,继续按照熟悉的方式来去统治。所以,旧体制能够传承下来,无非就是改了个名字,用国家的名义,而不是用国王的名义去压榨人民。专制主义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对于从没有自由体验的人们来说,他们根本想象不出其他的可能性,这就让国家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死循环。

英国光荣革命的核心是诉求自由,兼顾了国王、贵族和人民的权力以及权益,建立了新的现代资本主义国家制度,是用极少的暴力取得最佳结果的革命;而法国大革命的核心是诉求平等,只能是剥夺一部分人的权力和权益去满足另一部分人的权力和权益,只能是暴力革命,他的代价就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人民创造的财富在极短的时间里被付之一炬。
很多人都觉得自由平等是一回事,其实自由跟平等之间存在着激烈的对立。如果认为平等先于自由,平等比自由大,那么为了大家都平等,那是不是要强制拿走一部分人多出来的东西去补另外一部分人的不足,达到极致达到平均。
这是不是有点像一个监狱,在监狱任何人犯人都是平等的,他们都没有自由。
那么是不是就应该放弃平等去拥抱自由,当然自由也有它的局限,在自由的环境下贫富差距会越变越大,有可能引发社会冲突,最终也会给富人带来伤害,使他们失去自由。所以说单独的自由跟单独的平等显然都不正确,好的社会应该是在自由的前提下兼顾平等。
法国的困境是人民长期生活在一个过于不平等的社会当中,他们对于平等有着过高的期待。与此同时,当时的法国人民又享受了许多不应该有的自由,比如说违法的自由,不遵守规则的自由,不交税的自由,欺骗的自由,污言秽语的自由等等。但他们却没有政治性公共性的自由,如集会的自由、建党结社的自由、游行的自由等等。
自由与平等都不是抽象的,需要人们从公共的社会生活中去体验。法国大革命只想一劳永逸地搞出一个完美的社会来。
没有自由就没有民众持续的参与,也就没有内生新制度的能力,所以法国大革命与中国的封建王朝一样,注定只会推倒重复、再推倒再重复,不会创新。
为什么法国民众丧失了对自由的体验,这个其实是集权专制的客观结果。集权专制导致国王跟人民之间没有了中间层,国王跟他的代理人可以不断的挤压个体空间,结果就把人民变成了愚民与顺民。但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表面上的良民或者是顺民,一瞬间就会转化成为暴民和流氓。
法国大革命的口号是自由平等,把自由放在了第一位。但是从根本上,当时的法国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由,甚至把指点江山、个人义气视为自由,所以法国大革命想模仿英国的民主制度,但是没法成功,毕竟民主在更多情况下是一整套的制度。如果一人一票地选出坏人并且把他杀掉,这种少数服从多数也能算作是民主,那还不如专制社会。
没有自由的民主是危险的,依然没办法走出苦难的泥潭。

我们能从中得到什么教训呢?
很多人认为200多年前的法国与今天的中国有那么几分相似,中国正处在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中国改革开放40年了,经济得到巨大的发展,社会积累了巨大的财富,我们的GDP已经世界第二,具备了与世界第一在全球竞争的能力。
但是因为我们缺失这些当年法国人缺失的东西,人们对于变革的渴望日益浓烈,不管你是富有的商人、中产阶级,还是农民,还是刚刚毕业的青年,很多人都对现状深感忧虑。在网络和很多时候,一些越来越激烈的情绪开始蔓延,人们渴望变化;人们富裕了,但是人们得到的越多就希望能够得到的更多。
同时,人们又被某种的忧虑所占据。如果说在40年前我们普遍反思革命清算革命基础,确信应该是消灭革命告别革命了,现在很多人又在思考,革命真的能够永远避免吗?

总的来说,法国大革命给人们留下了几种执念,而这些执念在很多人头脑当中依然存在,需要特别警惕。
首先,好社会可以人工设计出来,可以割断它和历史传统的联系,革命者应该通过斩断过去的一切,再造出新的制度,来建造一个新的理想世界。
其次,个人情怀应该和时代变迁紧密结合,建设不完全靠理性,还得要靠意志和信仰。
其三,为了美好的未来,应该牺牲个体幸福。
再次,应该强迫人民提高素质,然后再给他们自由,这样子他们才能够用好这些自由。
最后,理性高于一切,传统通通是累赘。
这五点都曾经激荡着当年法国大革命引领者的心,在缺乏对复杂社会体验的前提下,我们很多人也会对此心旌摇动,但是这些都可能实现吗?
看到这些执念,又让人不禁想起了一句话,我们走了一些弯路。人走弯路,或许还能找到一开始的方向,但是国家走上了弯路,就得要付出成千上万条生命的代价。
我们千万不要忘了,法国大革命曾经的苦难,人民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但是历史真的进步了吗?旧制度真的被涤荡了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旧制度与大革命是一个永远的警钟。

文中数据及引用参考:
1.〔法〕托克维尔《旧制度与大革命》,商务印书馆1992年8月版
2.〔法〕斯塔尔夫人《法国大革命》,吉林出版集团有限公司,2015年4月;

3.〔英〕露丝.斯科尔《罗伯斯庇尔与法国大革命》,商务印书馆,2015年1月;

4.〔英〕阿克顿《法国大革命讲稿》,贵州人民出版社,2004年5月;

5.〔英〕威廉·多伊尔《牛津法国大革命史》,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年9月;

6.〔英〕埃德蒙·柏克《反思法国大革命》,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4年8月;
7.〔法〕弗朗索瓦·傅勒《思考法国大革命》,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年1月;
8.〔法〕皮埃尔·米盖尔《法国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10月;
9.〔美〕谭旋《暴力与反暴力,法国大革命中的恐怖政治》页,山西人民出版社,2019年3月。

Wednesday, January 15, 2020

转:John Stuart Mill Applies the Principles of Liberty

Despite being written in 1869, the last chapter of John Stuart Mill’s On Liberty, titled Chapter V: Applications,” speaks directly to many 21st century controversies. I learned a lot from blogging my way through. Take a look: 
Also, don’t miss the posts I wrote on the earlier parts of On Liberty. I have collected the links by chapter in these bibliographic posts:
I actually blogged through Chapter I last after the other four chapters, completing the circle.  

转:Democracy is Not Freedom

Often, people talk as if democratic elections bestowed a beneficent, mystical moral glow on decisions. Such an illusion may be useful, since the acquiescence of those who are outvoted is much preferable to a civil war. But what can actually be said for democracy is much more modest. The Book of Mormon gives a much more qualified recommendation for democracy: 
Now it is not common that the voice of the people desireth anything contrary to that which is right; but it is common for the lesser part of the people to desire that which is not right; therefore this shall ye observe and make it your law—to do your business by the voice of the people. And if the time comes that the voice of the people doth choose iniquity, then is the time that the judgments of God will come upon you; yea, then is the time he will visit you with great destruction even as he has hitherto visited this land. Mosiah 29:26,27
In other words, most of the time, what the majority of the people would choose is reasonable, some of the time it isn’t. When what the majority of the people would choose is bad, you are in trouble. 
John Stuart Mill rightly emphasizes the importance of personal freedom, even over political participation. In the 13th paragraph of the “Introductory” chapter, he writes:
No society in which these liberties are not, on the whole, respected, is free, whatever may be its form of government; and none is completely free in which they do not exist absolute and unqualified. The only freedom which deserves the name, is that of pursuing our own good in our own way, so long as we do not attempt to deprive others of theirs, or impede their efforts to obtain it. Each is the proper guardian of his own health, whether bodily, or mental and spiritual. Mankind are greater gainers by suffering each other to live as seems good to themselves, than by compelling each to live as seems good to the rest.
When thinking of the virtues of democratic decision-making, it makes a big difference what kinds of decisions one is talking about. When it is possible to divvy up personal spheres and let individuals make many decisions, the need for collective decision-making can be reduced. Some kinds of collective decisions can be made by voluntary associations rather than by the whole polity. 
When it comes to decisions that are made by the whole polity, spelling out the details of how what used to be called “natural law” will actually be enforced is certainly legitimate. As John Locke put it, people have a right to punish others for violence, theft, fraud and the like that it is better that they delegate to the state in order to avoid unending vendettas. But the right to do that enforcement preceded the state. 
The hard philosophical issue in relation to democratic decision-making arises when going beyond the enforcement of the principles formerly known as “natural law” to talking about schemes for making things better overall that help some people at the expense of others. It seems too bad to disallow such schemes entirely–especially when many people can be benefitted greatly while only a few are hurt a little. But the warrant for state compulsion for the sake of such schemes is a bit shaky. 
Where things become very clear is that state compulsion is never warranted for schemes that make some people better off and some worse off, but overall make things worse by a utilitarian test. I am arguing that such measures are not merely unwise, but immoral. Compelling someone to do something at the implicit threat of being thrown in jail or worse is a grave thing and is immoral and unethical to do for the sake of something that can’t even meet a utilitarian cost-benefit test that takes due account of the different meaning something has to a poor person as opposed to a rich person.  
As things stand, the courts adjudicating the US constitutional system show too much deference to democratic decisions that use state compulsion to reduce overall utilitarian welfare. It may be objected that there is often a disagreement about the effect of a decision on overall utilitarian welfare. But when a good case can be made that a democratic decision, enforced implicitly at the point of a gun, makes people much worse off–even if they don’t realize that is so–then I think the courts should not be shy of saying so and disallowing that democratic decision. To do otherwise would be to attribute a magic to democratic decisions that they simply don’t have. 
No way of making decisions is perfect. And of course judges, too, make mistakes. But since democracy has no magic that makes democratic decisions always correct, we should not be afraid of a constitutional system that sometimes has judges overrule democratic decisions if we find that it works well in practice. 

特朗普将如何输掉与中国的贸易战

 编者:本文是 保罗·克鲁格曼于2024年11月15日发表于《纽约时报》的一篇评论文章。特朗普的重新当选有全球化退潮的背景,也有美国民主党没能及时推出有力候选人的因素。相较于民主党的执政,特朗普更加具有个人化的特点,也给时局曾经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好消息:我认为特朗普不会引发全球...